第十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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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她父亲回来，也不见得她能早些过来。从前上学堂的时候倒是日日早起，今日父亲回来，这样的大事反而是不起了。到真真是上的本末倒置，重要的和不重要的都分不清了。”

孙若梅见婆婆对小姑子颇有微词，也知晓不过是口上抱怨抱怨，毕竟女儿是亲女儿，哪里就真的能怪呢？这样想着，孙若梅也不开口，只是抿着嘴笑。

纪柏珣听见母亲这样说，也笑着说道：“母亲便不要计较了，妹妹心里有数，一会儿就过来了。况且妹妹爱学是好事，咱们家还没出过女学者呢。”

“女学者？”周玉仪颇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，哎呀呀了两声，说道，“你看看哪个好人家的女儿去做学者的？咱们家要真是出个女学者，我可真是头也抬不起来了。你快不要再说这样的话，本来你妹妹就野，要是她真按照你这样子，到时候闹死闹活的不嫁人非要去上什么学，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你。”

纪柏珣听见母亲这样说只是低头笑一笑，也不再说话。他是知道母亲的，认为女子就应该出嫁相夫教子，就像二妹那样，温婉贤淑才是好。至于自己这个亲妹妹，母亲的确是纵容着，但是也不过觉得是小打小闹所以才不管。可要是真的到了非要不出嫁当女学者的地步，只怕母亲得气个半死。

又等了一会，纪罗绮总算是姗姗来迟。

她前脚刚进门厅，周玉仪就撇了撇嘴，说道：“你还知道来呢？往日里去上学堂，你能起的那样的早，今日你父亲回来的大日子，你怎么反倒是起不来了呢？好在你是来了，要不然你父亲都回来了，你倒是还在房中，你说这算个什么事儿呢？”

纪罗绮看着母亲嗔怪的神色，只是笑，也知道母亲并没有怨自己的意思，不过是嘴上说一说。她快步走过去，亲昵的挽住周玉仪的胳膊，笑嘻嘻的说：“哎呀，母亲，我心里自然是记着的，不过是昨日读书读晚了所以今日起的晚了些。母亲就饶我这一回吧，我再没有下回了。”

周玉仪被人这么一闹，原本就没有多少的气也消了，伸手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，无奈地说道：“你呀你呀，真不知你一天想的是什么。为了读个书，能叫你父亲回来的大日都忘了。行啦，你自己有自己的地方，你也别在我这闹了，快先过去坐着吧。”

纪罗绮知道人是没气儿了，笑着答应一声，走到姜阮涟旁边坐下。

她刚坐下，就好奇的抬头，悄悄的打量自己这个小娘。她能感觉到，自从进了这个家中，小娘虽然总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，确实少有笑意，总是闷闷不乐的。如今，父亲要回来，小娘眉间的愁绪倒是又重几分。她心中叹了口气，但却无可奈何。

路都是自己选的，若是当初闹死闹活的不上花轿，自然还有别的法子。可是已经被一顶花轿抬了进来，那就无论如何都算是这家里的人，算是她父亲的人，那么说旁的也就都没用了。或许小娘是不愿意的，不过为了一家老小，就像小娘自己说的，自己过来，一家老小就能活下去。所以为了这些，只好过来，却又不愿意见到自己的丈夫。

纪罗绮觉得这些不是什么难理解的事情，但却也是爱莫能助。

至中午的时候纪和惇还是没传来什么回来的消息，周玉仪只好先在偏厅里摆了正饭，众人吃了，也没有人回去睡觉，只是照旧回了厅里等着。纪罗绮其实是有些困倦的，但是看众人都等着，自己也不好贸然离开，只好强撑着。

姜阮涟原本有睡中觉的习惯，今日却是半点睡意也无。纪柏珣与孙若梅自然是能等得住，所以也没有困意。周玉仪盼着丈夫早些回来，自然也睡不着。倒是纪悟筍，小孩子正是犯困的时候，原本到了这个点儿就应该睡去了，偏偏今日众人都在这里等着，可是小孩子是熬不住的，已经有些困的意思。

孙若梅看见儿子有些困，又看见婆婆只盯着门外头，不知道该怎么办好。做母亲的自然是心疼孩子，半点苦忍不得让孩子受，所以倒也希望能现在让人去睡。

纪柏珣也看到儿子这样，又看了看妻子，知道妻子是不忍开口，所以便自己开了口：“母亲，咱们都还等得住，筍儿年岁小些，不大能熬得住了，不如先回房睡吧。父亲进城就该有人通知了，进了城离咱们家还有一段路，如今连进城的消息都没有，约莫着父亲还有一段时间才回来。”

周玉仪被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自己忽视了自己的小孙子，看见小孩子已经困了，连忙招呼翡翠跟玛瑙带人去睡觉。

纪悟筍走了，厅上又恢复了安静。纪罗绮已经无聊到喝茶，想着靠喝茶给自己撑个精神。纪悟筍是小孩子，小孩子总是有特权的，即使所有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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